美国制造业的复兴将创造很少的好就业机会

美国正在掀起半导体建设热潮。 4月初，台积电宣布计划在亚利桑那州设立第三家制造工厂，生产世界上最先进的芯片，将对该州的投资增加至650亿美元。 台积电的投资根据《CHIPS 和科学法案》得到美国政府的大力补贴，该公司将获得 66 亿美元的补助金，并有资格获得 50 亿美元的贷款。 它还可以申请高达资本支出 25% 的投资税收抵免。

在此消息发布之前，英特尔最近宣布将从美国政府获得 85 亿美元的更大拨款（以及 110 亿美元的“慷慨条件”贷款）。 CHIPS 法案拨款 390 亿美元用于此类赠款，并且更多交易正在酝酿之中。 据白宫称，仅在过去两年，美国就承诺了近 3000 亿美元的制造业投资。

总统乔·拜登将这些交易视为美国制造业复兴的证据。 “到底哪里写着我们不会再次成为世界制造业之都？” 他问。 他的政府可能与前任特朗普政府没有太多共同点，但无疑都专注于振兴制造业。

制造业再次成为经济政策重点的原因有几个。 首先，该行业在推动经济创新和生产力方面发挥着不成比例的作用，而这一流行病凸显了遥远的跨境供应链的风险。 在地缘政治竞争加剧的时代，尤其是针对中国的竞争，美国决策者认为必须在美国本土制造半导体等先进技术。

然后是创造良好就业机会的目标。 “激发制造业、建筑业和清洁能源复兴”是本届政府建设良好就业经济议程的首要任务。 从表面上看，这个目标很有意义。 从历史上看，工会化的制造业工作一直是中产阶级的基础。 由于全球化和技术变革，美国铁锈地带和其他地区高薪制造业工作岗位的消失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威权民粹主义的兴起。

自 1950 年以来，美国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增长了近六倍，而其他经济领域的劳动生产率仅增长了一倍。 其结果是制造业生产商品的能力显着增强，但创造就业机会的能力也同样急剧下降。 虽然制造业的增加值（按不变价格计算）与美国经济的其他部门基本保持同步，但自 1980 年以来，制造业已经失去了 600 万个就业岗位，而其他地方（主要是服务业）创造了 7300 万个非农就业岗位。

2017年1月唐纳德·特朗普上任时，美国制造业占非农就业的比重为8.6%。 当他卸任时，尽管他试图通过进口关税来支撑就业，但这一数字已降至 8.4%。 尽管拜登做出了更加雄心勃勃的努力，但制造业就业率进一步下降至 8.2%。 制造业就业占总就业的比例下降（即使不是绝对值）似乎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

怀疑论者可能会反对说，拜登的政策尚未完全取得成果，也尚未反映在官方统计数据中。 但事实是，相对于所需的实物投资，资本密集型的半导体工厂创造的就业机会很少。 台积电在亚利桑那州投资的三座晶圆厂预计仅雇用 6,000 名工人，每个工作岗位的成本将超过 1,000 万美元。 即使供应商行业预计增加数万个就业岗位成为现实，就业回报也微不足道。

此外，人们在世界各地寻找扭转就业去工业化的成功范例是徒劳的。 相对于其经济规模，德国的制造业比美国更大，但制造业员工的比例却大幅下降。 近几十年来，韩国取得了稳步提升制造业在经济中的比重的非凡成就，但这并没有阻止该行业就业份额的下降。 即使在世界制造业强国中国，十多年来，无论是绝对数量还是占总就业人数的比例，该行业的就业人数都在下降。

很难避免得出这样的结论：促进制造业就业就像追逐一个快速后退的目标。 世界已经发生变化，制造技术的本质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自动化和偏向技能的技术使得制造业极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成为吸收劳动力的活动。 无论我们喜欢与否，零售、护理工作和其他个人服务等服务仍将是创造就业机会的主要引擎。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不同类型的良好就业政策，更加注重促进生产力和劳动友好型服务创新。 这并不是说《CHIPS 法案》或其他促进制造业发展的政策一定是错误的或有缺陷的。 它们很可能会加强该国的制造业基础并促进更大的创新。 但重建中产阶级、创造足够的好就业机会以及重振衰退地区需要一套完全不同的政策。